當我們的國家從喬治·弗洛伊德的死亡中恢復過來後,教會中的許多人感到必須做點什麼。響應的方式從聆聽、學習到在Instagram上發佈黑色方塊表示哀悼,還有捐款、遊行等等。
然而,在我們急於參與的過程中,許多基督徒都忽略了我們所掌握的最有力的行動方案:向宇宙之主——上帝——獻上禱告。
在重大悲劇發生後,嘲笑基督徒只會無能地「發表思想和做出禱告」已經成爲社交媒體的標準模式。而這些斥責的確基於一個痛苦的事實:很多教會在悲劇和不公面前的確是懶惰的。
然而,基督徒,尤其是那些對社會不公「覺醒」的基督徒,絕不應該像世人那樣看待禱告。世人把禱告當作無力的善意和良好的願望,以爲禱告只是推卸責任的藉口,但基督徒不應該這樣想。
對基督徒來說,禱告歸根結底是一種行動和運動,就像抗議和遊行是行動和運動一樣。當我們走上街頭、分享一篇關於正義的文章,或向一個追求正義的組織捐款時,我們是在向當局請願,要求他們承認種族主義的嚴重不公,並做出改變。
聖經中的人物也是這樣使用禱告的。讓我們想想大衛,當他處在憤怒中時,他發自內心、誠實地向神祈求公義得彰顯(詩10:12-18);再想想耶利米,他哀嘆並懇求憐憫(耶14:19-22);還有但以理,他乞求神「側耳而聽,睜眼而看,眷顧我們荒涼之地和稱爲你名下的城。」(但9:18)
當我們在不公義的事上禱告時,我們是在向宇宙中最高的權柄、正義的完美仲裁者表達意願。作爲按照公義之神的形像所造的人類,禱告是我們通向公義的基本途徑。帕斯卡稱之爲「神聖的因果律」(the dignity of causality)。藉著禱告,神給了我們一條直達萬王之王的VIP通道。
我們對禱告的冷漠,以及我們急於以任何其他方式「伸張正義」卻單單忽略禱告所表現的不僅僅是對禱告本身的不信任,更是沒有把神看成是審判者。耶穌在他關於執著寡婦的比喻中指出,不完美的人類法官和統治者對正義的回應只是因爲固執的行動令人生厭,但神會比他們更快地給予正義。「神的選民晝夜呼籲他,他縱然爲他們忍了多時,豈不終久給他們伸冤嗎?」(路18:7)
我並不是說禱告應該是教會對不公義唯一可以做出的回應,但禱告不應該是最早的、最基礎的回應之一嗎?
如果基督的教會只會發推特或者文章,卻不禱告,我們可能會成爲表演性行動主義(performative activism)的受害者——我們所做的僅僅是爲了增加我們的社會資本。
有一個驚人的推特帳號叫「influencersinthewild」,它捕捉了社交媒體上有影響力的人如何利用抗議和行動來提升他們的品牌。在這些令人唏噓的片段中,你會看到這些網紅可笑地在抗議者身後擺拍,甚至假裝清理城市。
雖然這是一種極端的表演性行動主義,但我想知道,社交媒體上的雪崩式壓力是否讓我們中的許多人動了發帖、行動甚至遊行的念頭,因爲我們想要別人看到我們在關心和哀悼,而不是真正的關心和哀悼。行動的壓力會很自然地把我們變成現代法利賽人。對我們來說,我們看不見的善行不如我們表現出來的德行重要。所以我們不屑於默默禱告這樣的事情,因爲它不能爲我們的公共形像帶來任何加分。
如果我們的行動是從真正的禱告開始,我們不僅是在向最高的權柄懇求,而且我們也在確保我們的信心和理念並非建立在膚淺的同情心或自以爲是的基礎上。正如耶穌所說:
「你們禱告的時候,不可像那假冒爲善的人,愛站在會堂裡和十字路口上禱告,故意叫人看見。我實在告訴你們,他們已經得了他們的賞賜。你禱告的時候,要進你的內屋,關上門,禱告你在暗中的父;你父在暗中察看,必然報答你。」
禱告是祕密的行動主義。委身於禱告的服事檢驗我們是否真正出於愛心,還是只是想讓別人看到自己在加入正義行列。
如果我們把禱告作爲我們回應的基礎,它還能培養一種自然的同情心和同理心,這有助於建立我們對實現公義有持久的信念。
沒有禱告的行動往往會不了了之。當社交媒體的喧囂放緩,新聞週期繼續前進,企業不再感到壓力,不需要在商業廣告和電子郵件中表達他們對受壓迫者的聲援,許多爲社會公義而戰的行動勇士們連同他們發起的活動也漸漸消失了。
然而,如果我們把爲公義禱告當作習慣,特別是常常爲我們的非裔美國兄弟姊妹獻上禱告,能夠確保我們的行動不僅是出於情感或令自己感到時髦,而且是出於真正的愛。因爲持續爲某人禱告,自然會將我們的心與他們的困境更緊密地聯繫在一起。正如約翰·翁武切庫在《禱告》這本書中所說:「通過禱告,憐憫替代了冷漠。……通過禱告,我們發現爲別人禱告的同時,就不可能對他們心存怨恨或漠不關心。」(117頁)
同樣,禱告不應該是我們回應不公的唯一方式,但基於這些原因,無疑還有更多的原因,它絕不能被我們忽視。我們在社交媒體上熱情地發佈關於#BlackLivesMatter的消息之前,應當更加熱情地向上主禱告,向著我們全能公義的神,爲那些對他來說非常重要的寶貴的黑人生命祈求。
譯:DeepL;校:JFX。原文刊載於福音聯盟英文網站:Prayer Is Activis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