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与时事
我們能從阿亞安·希爾西·阿里的歸信中學到什麼
2023-11-29
—— Isaac Willour

阿亞安·希爾西·阿里(Ayaan Hirsi Ali)是宗教原教旨主義一些最惡劣行爲的女性受害者。5 歲時,她經歷了女性割禮(生殖器切割)的恐怖痛苦,那次割禮由她索馬里的一位家庭成員親自操刀進行。34 歲時,她經歷了朋友的慘死,一名穆斯林極端分子槍殺了她的電影製片人提奧·凡·高(Theo van Gogh),然後用刀在他奄奄一息的屍體上釘了一張紙條。這是給希爾西·阿里的字條,告知她即將被作爲穆斯林叛教者處死。

然而,在過去的二十年裡,希爾西·阿里一直是穆斯林婦女權益的代言人、人權的捍衛者,直到最近,她還是一位直言不諱的新無神論者。這也是她的最新文章在網上引起軒然大波的原因,這篇文章的題目是:《爲什麼我現在成了一名基督徒》(Why I Am Now a Christian)。

希爾西·阿里現在真是基督徒嗎?

「回應西方衰落這一問題唯一可信的答案……就藏在我們渴望維護的猶太-基督教傳統這一遺產中,」希爾西·阿里在描述自己歸信經歷時寫道。「我的無神論朋友們沒有看到森林、只看到了樹木。我說的『森林』就是建立在猶太-基督教傳統基礎上的文明。」

這是一篇感人至深的文章,可能很難寫——因爲她直言不諱地批評了伊斯蘭教和「先知」穆罕默德,希爾西·阿里曾受到過多次伊斯蘭法庭下達的教令,而她皈依基督教也並不意味著遠離爭議。

然而,當我讀到她對自己這一新信仰的解釋時,有一點非常突出:她只提到過一次耶穌基督的名字。這或許可以解釋互聯網某些角落的一些懷疑反應:《華盛頓郵報》專欄作家、伊斯蘭學者沙迪·哈米德(Shadi Hamid)抨擊希爾西·阿里的歸信「完全是在利用基督教」,並進一步斷言她的敘述缺乏「絲毫真誠信仰的跡象」。

羅德·德雷爾(Rod Dreher)則更寬容地認爲,希爾西·阿里的皈依與她自己不完美的信仰之旅如出一轍。德雷爾寫道:「我們中很少有人是在乾淨利落、理智上獲得眾人好評的氣氛中皈信基督教的。她今天是不完美的基督徒,她明天可能會成爲更完美的基督徒。」希爾西·阿里的歸信也引起了福音派基督徒的猜測,他們試圖弄清這位新人是真信徒還是僞裝者。

讓我們明確一點:我不是要對她的歸信故事雞蛋裡挑骨頭。如果說我從與其他基督徒的交談中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神會使用各種背景、經歷和恩賜作爲催化劑,引導人們進入祂真理的光照之下。如果拯救西方文明的願望引導她投入了耶穌的懷抱,那就爲此讚美上帝吧。

基督教與西方

然而,希爾西·阿里的基督信仰之旅提出的問題遠遠大於任何一個人的敘事,即使對像她這樣的知識分子來說也是如此。這是我們所有將基督教信仰綁在社會批判的桅杆上、在政治生活的風浪中航行的人所面臨的問題:我們是在把耶穌作爲拯救西方文明的工具,還是在西方思想的深淵中發現了耶穌?

從威伯福斯到華盛頓,許多西方最偉大的思想家都面臨著如何協調基督教信仰與政治目標的掙扎。從拯救靈魂聯繫到社會運動並非易事。現在輪到希爾西·阿里了,也輪到我們了。

這並非不可能。西方的基本目標與耶穌的信息並不衝突,我和其他數十億人都宣稱耶穌是主和救世主、捍衛「最小弟兄」的自由,保護自由企業制度所彰顯的人的能動性,全心全意地捍衛人的尊嚴,以此反對虛無主義和狂熱張揚的個人主義——這些既是基督徒的目標,也是西方文明的目標。

當前西方面臨的多重威脅清楚地表明了這一點:無論是在遙遠的國度還是在美國城市的城牆上,蠻族都已兵臨城下。無論是在國內還是國外,前進的道路上都要認識到,許多蠻族把摧毀基督教視爲打倒西方的一部分。隨著對西方的攻擊日益加劇,對基督教的攻擊也隨之而來——毫不奇怪,現在正爲那些視西方文明的存亡爲頭等大事的人提供傳福音的機會。

耶穌更重要

但這也是分歧最深刻的地方:你可以擁有基督教,而不加入拯救西方的戰爭(儘管我認爲這樣做的人並沒有將信仰進行到底)。但是,如果不對基督的位格和工作進行探討,你就無法真正擁有基督教。

聖經中的耶穌並不是要恢復西方破碎的社會制度,也不是要抵禦真正的好戰和極權主義的肆虐。祂是爲了更激進的事情而來——讓普通人從靈魂深處罪的力量中得到解脫。希爾西·阿里在她的歸信敘事中繼續說道:「基督的教導不僅意味著宗教作爲一種獨立於政治的東西所扮演的有限角色。它還意味著對罪人的同情和對其他信徒的謙卑。」

我不認爲希爾西·阿里沒有強調耶穌意味著她不理解或不相信耶穌在基督教中的首要地位。與耶穌的關係遠比與西方文明的關係複雜得多。

神學家理查德·尼布爾(Richard Niebuhr)在 1951 年出版的經典著作《基督與文化》(Christ and Culture)中提到了「從世界到上帝和從上帝到世界的雙重運動」。這是所有基督徒,甚至像希爾西·阿里這樣的知識分子,在理解基督教本質時每天都必須經歷的二元爭戰。耶穌——我們在週日談論的那位耶穌,並將其作爲我們出現在政治舞台上的理由——僅僅是一位能夠修復經濟、扭轉社會衰敗、對抗當今狂熱的世俗主義的耶穌嗎?

作爲基督徒,我們不得不相信祂不僅如此:上帝之子要求我們能夠存在於任何文明之中,祂所提供的生命和寬恕比任何領袖或政府所提供的都更加永恆。這就是基督教令人心碎的美麗之處——也許這就是我們這些熱衷政治的基督徒更需要內化的部分。


譯:DeepL;校:JFX。原文刊載於福音聯盟英文網站:What We Can Learn from Ayaan Hirsi Ali’s Conversion.

Isaac Willour(以撒·維爾羅)是格羅夫城市大學(Grove City College)政治學專業的學生。他是美國企業研究所(American Enterprise Institute)執行委員會主席、格羅夫城市大學《法律與公共政策期刊》高級編輯、卡爾·楚曼的研究助理以及阿克頓研究所(Acton Institute)的評論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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