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月早些時候,一個溫暖的週日上午,我和兩個女兒一起步行去教會。當我們穿過社區附近的主幹道,沿著小街向我們的教堂建築走去時,我看到一位老人向我們快步走來,打著結的骯髒鬍子和破布一般的法蘭絨襯衫隨著他的腳步晃動。「今天你們願意幫助一個退伍老兵嗎?」他這樣向我們叫喊道。
我很想告訴你一個充滿戲劇性轉變的故事。在那個版本的故事裡,我會向這位先生招手、邀請他和我們一起去禮拜。然後我又在禮拜結束後帶他去見我們的執事,以確保他的即時需要得到滿足。隨後,我們還幫助他聯繫上當地的慈善機構,好爲他提供住房和戒毒輔導。最後,他因爲第一次拜訪就受到如此有幫助的愛心歡迎而繼續參加我們教會聚會,最後成爲基督徒。
不過,真相絕非如此。真相是這樣的,我一聽到那個人的呼喚,我就低下頭與人行道進行眼神交流,並急忙邁步上坡去教會。在內心裡,我和自己進行了一場流水般的對話,以說服自己認同這是一個正確的選擇:考慮到退伍軍人無家可歸和心理健康問題的複雜性,我沒有能力提供正確的幫助;我還要考慮女兒們的安全;我們站在一條沒有人行道的繁忙街道拐角處;在疫情期間我們真不應該和陌生人走得太近。
我的這些藉口如果打字印出來的話,估計可以印成一卷書。當我坐在我們附近小教會的後排座位上時,我所能想到的就是:我其實就是耶穌所講的好撒瑪利亞人比喻中的利未人:「又有一個利未人來到這地方,看見他,也照樣從那邊過去了。」(路加福音10:32)。神讓我目睹了一個愛鄰居的機會,但我卻匆匆忙忙地去履行宗教職責。
我猜想這個故事能引起許多美國基督徒的共鳴。當面對貧窮的巨大不平等時(它有許多相互交織的原因),我們掙扎著不知道該怎麼做。於是,我們視而不見,繼續生活。
我最近看到了這種文化帶來的一些結果。在過去這一年裡,我們一度見證了美國自大蕭條以來最高的失業率,我曾寫過一篇關於教會迫切需要爲窮人擺上奉獻的文章(賽58:10)。作爲查姆士中心(Chalmers Center)的同工,我經常與牧師和教會領袖交流,在他們想要幫助那些物質貧困中之人時,幫助他們找到不給人帶去傷害的幫助方式。今年,我有許多對話,內容是這樣的:「經濟崩潰後,我們收到了很多給我們慈惠基金的捐款,但我們教會沒有人申請任何幫助。我們應該怎麼處理這些錢?」
我的回答——當然是在一個更長的關於事工策略的對話中——是問:「如果你看到你的教會幾乎沒有失業或經濟上的需要,而你的社區裡有10%到15%的人沒有工作,這是爲什麼?」
西方的福音派教會是否已經成爲利未人的聚會?我們都走到了街道的另一邊,幾乎與貧苦人的掙扎隔絕了?如果我們能更多地了解物質貧困的日常現實,我們就會更有準備地爲經濟發展提供憐憫和長期的關係和方法。但事實與之相反,我們往往帶著困惑和恐懼回應,在面對聖經明確的愛窮人這一要求時,我們卻在原地打轉。
查姆士中心的創始人兼主席布萊恩·費克特(Brian Fikkert,《當幫助傷害人時》的合著者之一)經常開玩笑說,在查姆士中心通過以教會爲中心的儲蓄和小額貸款藉著西非一些世界上最貧窮的教會幫助了十萬多人的同時,我們只幫助了我們的家鄉田納西州查塔努加市(Chattanooga, Tennessee)的相對少數人。
費克特解釋說,「不同的是,在查塔努加,大部分中產階級和上層階級成員組成的教會希望幫助社區中物質上的窮人。而在西非,教會成員本身就是窮人。他們已經彼此有了關係,爲他們的事工做好了準備。」
那麼,我們該怎麼做呢?這裡有一些合宜的建議:
我當然希望大多數教會沒有主動地違背神「愛人如己」的命令。但太多的教會其實反映出多年來有意或無意地與那些我們認爲對我們的舒適和安全構成威脅的鄰舍隔離開,害怕他們對我們的家庭生活造成傷害,或者認定他們是可憐和蔑視的對象而不是三位一體的神的形像代言人。這是一千個微小的選擇所帶來的結果——就像我爲了遠離街上的那個人所做的一樣,經過幾代人的努力,致使今天教會幾乎完全脫離了普通人的痛苦。
我們的事工模式不應該是郊區中產階級向上尋求神的模式,而是神聖的、向下的模式,效法耶穌基督的榜樣。他倒空自己進入這個世界的痛苦,住在我們中間,承受罪的重擔(賽53;腓2;林後8)。我們都必須考慮自己是否願意爲了愛和順服我們的王而樂意進入別人生命的痛苦、危險和不舒服。
但是,如果我們已經選擇了另一種方式,優先考慮我們自己的日程和舒適,只對那些我們認爲「配得上」的文化、階級、政治或神學的人提供憐憫,我是否可以建議我們從悔改開始,然後通過走新的方向來結出果實(路加福音3:8)?
譯:DeepL;校:JFX。原文刊載於福音聯盟英文網站:Confessions of a Levit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