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597年,羅馬主教派遣一位名叫奧古斯丁的宣教士去向英格蘭南部的盎格魯人傳福音。奧古斯丁的宣教基地被稱爲坎特伯雷教區(See of Canterbury),他的職位被稱爲坎特伯雷聖座(Seat of Canterbury),由此而催生的全球性教會團體名爲「普世聖公宗」(Anglican Communion)。現在,全球大約有8500萬基督徒屬於聖公會傳統,這使得聖公會成爲世界上第三大基督教宗派。
可悲的是,普世聖公會現在正處於危機之中。在世界各地,許多聖公會主教、牧師和機構已經背離了聖經權威,丟棄了聖經的教導和聖經關於教會的教義,在人類性道德方面尤爲如此。最近的一個例子是英國國教投票決定允許牧師祝福同性結合。
我們這些上週在盧旺達基加利(Kigali, Rwanda)參加第四屆普世聖公會前途會議(GAFCON IV)的代表們相信並禱告的是:這場危機是聖公會得著更新的陣痛,但不是它的死亡之痛。
我在聖公會長大,在那裡得到按立,現在是其中一個教會的牧師。普世聖公宗的處境對我和我的會眾當然很重要,它對其他教會也很重要。以下是我在第四屆GAFCON會議上經歷,以及在這一重要時刻所有信徒可以從普世聖公會教會中學習的東西。
4月17日至21日,來自52個國家的1302名代表——包括315名主教、456名神職人員和531名平信徒——聚集在基加利參加第四屆普世聖公會前途會議。這些領導人代表著全世界85%的聖公會成員。
GAFCON於2008年在耶路撒冷啓動,是我們對聖公宗普世危機的一種回應。它的目標是爲「進步」的聖公會在教義和實踐中的錯誤提供一個合乎聖經的回應,並爲保守派聖公會基督徒提供一個屬靈的基礎。
北美聖公會大主教、GAFCON前主席福里·比奇(Foley Beach)在開幕詞中說,「是時候超越坎特伯雷了。」會議最後一天發佈的《基加利承諾》(The Kigali Commitment)肯定了這一判斷,並呼籲坎特伯雷的現任大主教賈斯汀·韋爾比(Justin Welby)悔改:「儘管大多數聖公會主教25年來不斷發出警告,但坎特伯雷一再背離上帝聖言的權威,撕裂了普世共融的結構。這些警告遭到了公然、故意的忽視。現在如果不悔改,這道裂痕就無法彌合。」
歷史上,坎特伯雷大主教一直被聖公會各教省視爲「同儕中的首位」("first among equals" )。普世聖公宗的團契相交和各個教省都離不開坎特伯雷的承認和認可。但現在,弗利大主教和尼日利亞、烏干達、肯尼亞、盧旺達、南蘇丹、緬甸、巴西、智利、印度洋等教省和其他國家的聖公會領袖們現在認爲,坎特伯雷聖座現在已經空空蕩蕩:
我們對此沒有信心,我們無法相信坎特伯雷大主教或由他領導的其他普世聖公宗機構(蘭伯斯會議、聖公總協商會議和總理會議)能夠提供一個敬虔的前行方式,使那些致力於聖經的真實性、清晰性、充分性和權威性的人能夠接受。普世聖公宗四大支柱已經不能在神的話語和對基督的共同信仰基礎上保持真正的相交。
目前還不清楚其他聖公會領袖將如何回應基加利承諾,也不清楚GAFCON和其他正統聖公會將如何在「坎特伯雷之後」重組架構。但很清楚的是,GAFCON的聖公會教會不會放棄自己的傳統,而是在尋求重置權威和團契架構:
重新建立普世聖公宗是一個緊迫的問題。它需要一個充分而穩健的基礎,解決各教省在法律上和章程上的複雜問題。我們的目標是讓全世界正統的聖公宗教會有一個明確的身份,一個他們可以引以爲豪的全球「屬靈家園」,以及一個強有力的領導結構,使他們作爲普世聖公宗一分子有一個穩定的基礎和清晰的方向。
我們能從聖公宗這一悲慘但最終充滿盼望的時刻學到什麼?
第一,對神兒子的忠心與對神話語的忠心不可分割。
聆聽和閱讀神學自由派的聖公會說了些什麼,這可能會令你感到困惑。他們也會說愛耶穌,說聽到基督在聖經中說話,以及對基督宣教使命的承諾——所有參加GAFCON的弟兄們也肯定這些。但聽久了,調子就變了: 耶穌、聖經和上帝的使命是按照自由派聖公會想要的形像和他們的意識形態來塑造的,而不是由上帝的話語來塑造的。
今天普世聖公宗的決定性問題與宗教改革時期相同:聖經的權威和對它的直白解釋。聖經不在人類理性和傳統之下,也不與之並行。它並不像一件現代藝術作品那樣得到解釋——後者的意義在於讀者的經驗。相反,正如《基加利承諾》所指出的那樣:
聖經來自神自己,由聖靈默示,由祂忠心的僕人寫下(提摩太後書3:16)。它具有從神而來的權威,是自己的解釋者,它不需要得到補充,也不可能被人的智慧所推翻。神美好的話語是我們作爲耶穌門徒而生活的準則,是教會的最終權威。它爲我們在世界的宣教使命提供了基礎、力量和指導。我們與復活和升天的主所享有的相交基於我們對神話語的信靠、遵從和借助這話語的彼此勉勵。我們需要讓神的道塑造我們生活的每個領域,並從中得到滋養。如果我們背離神的話語,或試圖以任何方式重新解釋它,推翻在其經典語境中對文本的樸素解讀,從而否認其真實性、清晰性、充分性,進而否認其權威,那麼這種團契就會遭到破壞。
我們必須有這種清晰性。認識基督和對基督的忠心與順從,這和「在正統語境中對經文的樸素解讀」是密不可分的。
第二,一個健康的教會需要強有力的領袖。
坎特伯雷大主教在基督教教義上的模棱兩可,以及現在公然提出異議,與領導GAFCON運動的人的清晰和勇敢的帶領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彼得·詹森(Peter Jensen)、彼得·阿基諾拉(Peter Akinola)、本·誇希(Ben Kwashi)、弗利·比奇(Foley Beach)等人爲牧養神的群羊做出了巨大的犧牲,他們在帶領羊群走向美好的草場。
第四屆GAFCON提醒我們,上帝通過賜給教會牧師和牧人來建立教會(弗4:11)。這些領袖有兩個特質:敬虔的品格和正確處理神話語的態度(多2:7;提前3:2-7)。正因爲他們蒙了這崇高的呼召,他們將受到嚴格的審判(雅3:1)。
英國聖公會的失敗就是其領袖群體的失敗。觀察這種失敗和敬虔之人的回應,這能夠提醒牧師和教師們,我們必須在我們的呼召面前戰兢。它應該提醒教會成員需要定期爲他們的牧者禱告。
第三,地方教會的門訓受益於全球教會的相交。
人類被造就具有社會性,我們門徒訓練的一部分就是我們的社會處境。在基加利,我聆聽了來自緬甸、尼日利亞、蘇丹北部、澳大利亞、盧旺達和英國基督徒的分享,並與他們一起禱告。他們揭示了我自己門訓事工的一些盲點。
兩位來自非洲的牧師提醒我,聖經中的性倫理在任何文化中都處於尷尬的地位,這既不意外,也不罕見。一個多世紀以來,非洲部分地區的教會一直面臨著將聖經中一夫一妻制婚姻的教導帶入一夫多妻制環境的複雜性。我們西方人應該記住,聖經中的性倫理與周圍文化之間的緊張關係是可以預期的,而不是被視爲拋棄信仰的理由(徒15:20;林前6:9)。
一位從伊斯蘭教皈依基督教的蘇丹弟兄提醒我,地方教會不是爲了娛樂,而是爲了成爲家庭。這位弟兄分享了他皈依時,他的穆斯林家庭是如何爲他舉行葬禮的,甚至將一個空棺材埋在有他名字的墳墓裡。我們的地方教會必須是一個家庭,特別是對那些在日益敵對的文化中爲跟隨耶穌而將失去家庭的人來說。
聖公宗是普世基督教的一個歷史分支。它要在未來作爲一個全球運動蓬勃發展,就意味著要培養更多忠於上帝話語的敬虔領袖。在第四屆GAFCON會議上,一位蘇丹聖公會領袖在一篇令人難忘的見證中提醒我們,這將是有代價的:「一個沒有代價的基督教不是符合聖經的。」當我回顧我在第四屆GAFCON上的經歷時,我想補充說:「一個不付出代價的教會不是基督爲之犧牲的教會。」
雖然代價很高,但我的禱告是:忠心的英國聖公宗成員將繼續謙卑地進行基於福音的改革、持續悔改,並重置其架構,而這正是我們的聖公會所迫切需要的。
譯:DeepL;校:SMH。原文刊載於福音聯盟英文網站:GAFCON IV: Lessons from a Communion in Birth Pain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