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親對我生命影響最大,主大大地使用她,讓我認識基督的救贖恩典。她爲我打下了扎實的基礎,讓我理解並且最終接受基督教世界觀。我相信我的故事與其他無數故事一樣:神透過父母的管教和教導來得著他們的孩子。
只不過我的故事有點不同:我的母親不是基督徒。
在我童年的大部分時間裡,她都是一個無神論者。我小時候,母親把去教堂看成是一種管教和懲罰,我和家裡其他的孩子調皮搗蛋時,她甚至威脅要把我們帶到教會去。然而,在很多方面,媽媽養育我們的方式卻透露出她對現實的看法其實很符合基督教的觀點。
我們從小就十分清楚,我們生活在一個富含道德意義的世界裡——這意義來自於我們周圍的世界,不是我們強加給世界的東西。父母告訴我們,我們並不是唯一重要的人,而是一個更大群體中的一員,這裡每個人都和我們一樣重要。母親知道,最愛我們的方式就是告訴我們,我們不是宇宙的中心。
在我的成長過程中,媽媽爲我做的決定也許最能體現這一點。雖然她關心我想要什麼,但她最關心的是什麼對我最好。如果這兩者不一致,不管我再怎麼抗議,她也不會改變主意。我們家並不以我的願望爲中心,而是以我所生活這個世界的現實爲中心。
母親教我要吃蔬菜,放學一回家就先做作業,每晚睡八九個小時。也許我並不總能理解這些規矩到底好在哪裡,但即使我還是孩子,我也至少在道理上明白這些規矩是爲我好。
這至少從兩方面而言很重要。
首先,它讓我懂得了周圍世界的意義以及一致性。我不需要在這個世界空白的畫布上描繪出意義,但我有責任在這個已經充滿意義的世界上明智地生活(或者至少遵循父母的智慧)。
其次,它讓我明白,我並不是什麼都懂。總有些合情合理的東西是我不知道的。這讓我在評估別人觀點的時候保持謙卑——至少會小心謹慎。最終,這種「我並非無所不知」,讓我願意思考基督教的一些主張,儘管當時我覺得這些主張都很奇怪。
母親持守的道德觀,從根本上而言,與基督徒理解的一樣。我十來歲的時候是個小哲學家,在一個沒有上帝的世界裡拼湊人生的意義。我曾堅定地告訴媽媽,人生的目的就是追求幸福。我確信,在一個沒有任何超驗標準可循的世界裡,這是對人生意義唯一合理的回答。
但媽媽很快就斥責了我這個小小的享樂主義者,她告訴我生活不僅僅是享受。生活的意義在於幫助他人,讓世界變得更美好,雖然快樂是好事,但它不能成爲終極目標。她的話挺有道理,即使我無法爲這些想法找出一個堅實的基礎。
我也不知道母親是否能解釋她道德觀的依據在哪裡。儘管如此,那次談話還是讓我的無神論世界觀出現了第一道裂痕。它鬆動了我心裡的土壤,爲後來福音種子的生根發芽埋下了伏筆。
在母親的教導下,我慢慢開始以另一種方式來理解現實,這種方式最終與我(和她)所宣稱的信仰並不相容。隨著無神論信仰的裂縫開始擴大,我理所當然地開始考慮那些能更好解釋周圍世界的觀點。在我 15 歲那年,上帝在我的思想中留出足夠的空間讓我考慮福音,祂帶我參加了一次教會禮拜,在那裡我聽到了關於這個世界的真實故事。
福音的豐富爲我提供了許多資源,讓我能夠以一種滿足的存在主義方式來認識這個世界。福音信息迫使我去探索上帝在祂話語中所描繪的獨特世界,最終,基督讓我相信這個世界比其他任何世界都更真實、更有說服力、更適合生活。
到目前爲止,母親還沒有跟隨我的腳步,成爲一名基督徒(這讓我既悲傷又有盼望)。但她爲我的生命準備了許多火種,上帝的福音點燃了這些火種。是她教會我如何看待這個世界,如果沒有上帝,這個世界就毫無意義。
譯:變奏曲;校:JFX。原文刊載於福音聯盟英文網站:One Thing My Parents Did Right: A Home Grounded in Reali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