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与工作
我們應該對技術持樂觀態度嗎?
2024-07-12
—— Stephen Driscoll

請參見本系列文章的第 1 部分第 3 部分

我聽人說,樂觀主義者發明了熱氣球,悲觀主義者發明了降落傘。然而,降落傘不是有時會出事嗎?想像一下,從空中墜落,除了指望一個紡織物做成的裝備和風阻理論正確無誤之外,再沒有其他的保險措施了,這有多驚悚!照我看來,這句話應該是:「樂觀主義者發明熱氣球,悲觀主義者待在家裡。」我是會待在家裡的人,所以我想,我就是個悲觀主義者。那你呢?

你對技術持什麼態度呢?從根本而言,我們應該傾向於樂觀還是悲觀?基督徒技術樂觀主義者對技術的看法是積極的。他們會強調神對萬物的主權,包括技術。他們會強調神創造人類是爲了創造、發揮創造力、管理照料神的世界、讓世界豐富充實。而基督徒科技悲觀主義者則持消極看法。他們會強調罪和墮落,指出在這個悖逆神的世界裡,技術常常被用來作惡。他們會談論神賜給造物自由,而人類這「第二因」會讓人犯下可怕的技術錯誤。

我認爲,這兩個陣營顯然都有道理,也顯然都有失之偏頗的地方。他們指出的是對的,但是忽視的地方也有些很明顯的錯誤。這兩個極端都沒有提供一副完整的畫面,這就讓我有點擔心。

載荷分配

讓我們來看看一項對大家都很重要的技術:載荷分配。你聽說過嗎?古代的人鑽研這項技術可是花了不少的心思。金字塔就是對重量的精確分配,否則就造不了金字塔。羅馬的拱門、穹頂和拱頂都是對載荷做了精心的分配。你甚至可以在聖經中看到許多載荷分配的例子:諾亞方舟、巴別塔,甚至基督扛的十字架。

技術讓載荷分配成爲現實,對於這樣一個技術分支,你是樂觀主義者還是悲觀主義者?這個問題幾乎無法回答。

諾亞建造方舟是爲了善,但巴別塔和十字架卻是爲了惡。神用十字架帶來了善,但這並沒有讓我成爲十字架樂觀主義者。十字架讓我們看到,即使神放手讓人施惡,神的主權依舊掌管一切(見徒 2:23)。基督徒不能盲目相信硅谷技術,因爲我們已經看到了十字架。

技術是神的禮物

我對某些技術持樂觀態度。我喜歡冰箱。我喜歡椅子。我也很喜歡智能手機和電腦。然而很明顯,在某些特定的環境下,對特定年齡段的人,智能手機和電腦都會對他們帶來巨大的傷害。沒有眼鏡的話,我可能一輩子都會走到哪裡,撞到哪裡。可是,門跟我沒有什麼過不去的。生活周遭處處是技術,它們讓生活更美好。

技術是神賜予我們的禮物。你會爲此感謝神嗎?祂創造了這個充滿了潛力的世界。我們發明的任何東西都不會讓神大吃一驚。人正在逐步探索世界的各種可能。現在依然有太多世界的奧祕等著我們去發掘。

想想聖經是如何描寫伊甸園的(創 2:5):

野地還沒有草木,田間的菜蔬還沒有長起來,因爲耶和華神還沒有降雨在地上,也沒有人耕地。

沒有草木菜蔬,是沒有人去耕耘。神將亞當和夏娃放置在那裡,與神同工,充實世界,讓世界變得更美麗。所以,或作工、或創造,你都是在作做自己,做你被造出來要做的事。

《以賽亞書》第 28 章 27-29 節更加延伸了這一觀點。它暗示神賜予我們一些深奧的技術知識:

原來打小茴香,不用尖利的器具,

軋大茴香,也不用碌碡;

但用杖打小茴香,

用棍打大茴香。

做餅的糧食是用磨磨碎,

因它不必常打;

雖用碌碡和馬打散,

卻不磨它。

這也是出於萬軍之耶和華,

他的謀略奇妙;

他的智慧廣大。

神創造了人,讓我們用工具去塑造世界。祂甚至用知識裝備我們,讓我們可以這樣去做。

美好卻又墮落

不幸的是,從基督教的角度討論任何技術,都意味著我們要考慮快克可卡因、網絡色情、地雷、沙林毒氣、網絡勒索軟件以及許多可怕的東西。任何一部像樣的奴隸史都是一部技術史。任何一部認真負責講述大屠殺、墮胎的歷史書,也是一部關於技術的歷史書。

然而,福音傳播史也是一部關於技術的歷史。經過漫長的航行,福音傳到了我所在的地方——澳大利亞,這個對大多數人來說是「地極」(見徒1:8)的地方。福音沿著古代羅馬人用瞄準杆(groma)、手推車、羅馬混凝土築成的大道前行。福音乘著用風帆、索具和錨裝備起來的帆船,在地中海上來回穿行。抄寫者用墨水,羽毛筆記錄福音,儲存在卷軸、羊皮紙、手抄本中。最終,一個在美因茨(今德國)的人發明了大規模生產活字的方法,開始大規模印刷書本。印刷機是新教改革的重要推動力,現代印刷機幫助福音傳播到越來越多的國家和語言。

我對技術的看法是,技術是好的,但也是墮落的。我沒有一個非黑即白的觀點。技術有張力,它既帶出了十字架,也帶出來福音。因此,我反對簡單粗暴地評論技術。我們應該具體技術具體分析,不要籠統地概述。

技術是中性的,但又不是中性的

技術是多樣化的,因爲設計就是多樣的,使用方法也是多樣的。任何一項技術都是如此。但凡花上一點時間,我們就能想到技術的好用途。再多琢磨一下,我們也能想出法子用技術來幹壞事。蒸汽機是工業革命的核心發明;它也讓比利時把剛果變成奴隸殖民地成爲可能。

再看酒類製品。十九世紀美國福音派的禁酒運動把完全戒除各種酒類製品作爲加入教會的要求之一。[1] 許多人認爲酒是邪惡的,是真正的毒藥。因此,所有喝酒的行爲都被視爲罪。然而,聖經並不贊同這種一棒子打死的觀點。聖經中有關於酒的警告(箴 20:1,21:17,23:20-21、29-35;弗 5:18;提前 3:8;多 2:3;彼前 4:3;林前 5:11),並教導人在某些情況下不能飲酒(箴 31:4-7;路 1:15,7:33;羅 14:21),但它也有對飲酒的積極描述(詩 104:15;路 7:34,22:20;約 2:1-10,提前 5:23)。酒是好是壞,取決於情境。你喝酒是爲了紀念主耶穌的死,還是因爲缺乏自制力?

從理論上講,技術是中性的,因爲它既能行善,也能作惡。然而在實踐中,技術從來都不是中性的,因爲它總是被用來行善或作惡(或善惡摻雜其間)。關於技術,最核心問題不是技術本身有錯,而是我們會犯錯,使用者會犯錯。人的罪性使得我們即使在使用最好的技術時,也會產生壞的效果。同時,在神的恩典下,在神的世界裡,我們甚至可以從一些最危險的發明中得到好處。

那麼,你應該對科技持樂觀還是悲觀的態度呢?

兩者兼而有之。

本文改編自《按我們的形像製造:上帝、人工智能和你》(Made in Our Image:God,Artificial Intelligence and You,2024 年)中的材料。

[1] DG里德(DG Reid)等人編輯,《美國基督教辭典中的酒精》(Alcohol in Dictionary of Christianity in America),校園團契出版社(InterVarsity Press),1990 年。


譯:變奏曲;校:JFX。原文刊載於福音聯盟澳大利亞英文網站:Should We Be Optimistic About Technology

Stephen Driscoll(斯蒂芬·德里斯科爾)與妻子勞倫(Lauren)育有兩個孩子。他們住在堪培拉,在貝爾肯恩(Belconnen.)的十字路口教會( Crossroads church)敬拜。斯蒂芬在澳大利亞國立大學(Australian National University)的澳大利亞福音派學生團契(Australian Fellowship of Evangelical Students)工作。他喜歡培養基督徒大學生,在校園裡與非信徒分享福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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