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6月,我和妻子潔思敏(Jasmine)準備迎接大兒子沃爾特·懷恩(Walter Wynn)的降生。當時我們住在明尼阿波利斯,但我們將在幾週後逃離明州的冰凍苔原,前往我的家鄉密西西比。
在生育中心等待和醫生預約檢查時的時候,潔思敏提到了我們將搬到密西西比州(美國黑人人口最多的州——譯註)的計劃。一位護士立即表達了她對密西西比州的偏見,並囑咐潔思敏要小心。
然而,不到一週後,明尼蘇達州的一名警察在一次交通攔截中殺死了32歲的非裔美國人費蘭多·卡斯提爾(Philando Castile)。卡斯提爾的死因被視頻記錄了下來,雖然卡斯提爾的女友堅稱他是在拿錢包,但辯護律師卻說服了陪審團相信警官是在擔心自己的生命安全。最後,這位警官被無罪釋放。
本週,明尼阿波利斯再次成爲全國頭條,因爲另一名非裔美國男性喬治·弗洛伊德(George Floyd)被一名警官掐死的驚悚鏡頭被公之於眾。這四位警官已經被開除並且等候審判,但這就在幾週之前,另有一個視頻顯示黑人艾莫德·阿伯里(Ahmaud Arbery)如何在慢跑時被兩位白人父子槍殺。
當我反思這些同樣照著神的形像被造的黑人和之前其他人所經歷的不公正死亡時,我對教會中普遍存在的觀點、反應和意見深感擔憂。雖然在過去的十年裡我們在這方面取得了很大的進步,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我越是觀察基督徒對種族問題的評論,就越是看到圍繞著種族的真理和現實。這些真理和現實在我看來是顯而易見的,但對我的許多白人弟兄姐妹來說卻並非如此。
在對涉及不同族群背景的人遭到槍擊事件發表觀點時,最新的常見口號是「讓我們把種族問題排除在外」,這好像成了一種新美德,有兩個群體傾向於使用這句話。
首先,那些善意的人會常常使用它,以試圖接觸和解除那些保守固執讀者的警惕心。其次,這句話還可能被基督徒當作一種武器,以在自己不想進入這個話題時避免談論種族問題。不管是用來進入話題還是迴避話題,我們都應該停止把這口號當作靈丹妙藥。雖然這樣說在有些討論中有其意義和價值,但如果我們只想聽到「讓我們把種族問題排除在外」,那我們就會一直原地踏步。
美國仍然有種族問題。即使它不像我的祖先所經歷的種族主義那麼明目張膽,但它仍然威脅著這個國家的黑人生活。我們必須通過傾聽、學習和參與來面對偏袒。
我的妻子潔思敏最近寫了一本書:《母親給兒子的信:和一個黑人男孩談論身份和盼望》( Mother to Son: Letters to a Black Boy on Identity and Hope),你可以點擊這裡在福音聯盟英文網站上聆聽對她的播客採訪)。在這本書中某處,她反思了黑人死亡的一些案例,並對兒子的未來的人身安全表示擔憂:
我對你的擔心沒那麼誇張,我的兒子,我不是懼怕你會遭到私刑拷打——就好像艾米特·提爾(Emmett Till)所經歷的那樣。不會,我不會那樣擔心,我會訓練你——就像我幼時受到的訓練那樣——好好順服權柄,讓你盡可能地表現得不具威脅性和順從。我希望並爲你禱告,求主讓這種順從成爲給你帶來的某種保護,防止你像其他年輕黑人一樣招致可能的暴行。每次我看到黑人被警察槍殺的新聞時都帶著恐懼,我非常想相信那些負責保護我們社區的人不會在沒有正當理由的情況下傷害你,但又害怕他們會傷害你。
潔思敏並不孤單。全國各地有黑人兒子的母親都生活在恐懼中。你很容易聳聳肩,說如果我們正確地養育我們的兒子,讓他們尊重權威,就不需要有這樣的恐懼。然而,這樣想有幾個問題:
首先,父母是無能爲力的,除非神進入一個人的生命、讓孩子看到福音的美好。但這一情況有時會在一個人生命的後期才發生。如果一個迷路的兒子因爲沒有嚴格遵守警官的命令,而過早地被奪去生命,那將是多大的悲劇啊!
其次,它可能會暴露出一種流行但不道德的觀點,即受害者必須是完美的才值得同情。當我們讓我們的正義觀被受害者在鏡頭中是否表現得最好,或者表現得最壞所說服時,我們就沒有從聖經的角度去思考正義。這讓我們的思緒停留在他是否守法,可是如果他不守法,任何不公正發生在他身上都是應當的並且其他人可以對此無視嗎?每個人都是人。
我不會像一個沒有盼望的人那樣悲傷。我的盼望是建立在耶穌的血和公義之上的。然而,我的確不舒適。我的榜樣是客西馬尼園裡的耶穌,他既痛苦又充滿希望。
我們都應該對我們國家的不公正感到不舒適。對許多基督徒來說,認識到美國仍然存在種族問題的現實是不舒服的。我們可以拒絕聆聽主張黑人權利的呼聲、拒絕同情黑人母親,拒絕對黑人不公義之死義憤填膺,這些拒絕可以讓我們保持舒適——但這種舒適是我們蒙召去愛的可憐替代品。
譯:DeepL;校:JFX。原文刊載於福音聯盟英文網站:We Need to Be Uncomfortab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