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經常引用這句話（這句話確實也配得人引用）：「我們所擁有的一切智慧，也就是那真實與可靠的智慧，幾乎包含了兩個部分，就是認識神和認識自己。」（《基督教要義》第一卷第一章1，本文《基督教要義》摘引均引自《基督教要義》，錢曜誠等譯，三聯書店版。——譯註）還有什麼是比這更適合作一部代表作的開篇語呢？難怪人經常引用這句話。

但是我們必須按照上下文來理解這句引文。人通常用這句話爲內省，或心理學的自我意識做辯護。有人認爲加爾文（就連加爾文！）也要我們接觸我們內在的自我，加爾文（是的，加爾文！）相信，脫離我們自己的經歷，我們就不能認識神。聽起來好像有道理，聽起來很中肯，聽起來像是我們也會說的話。

唯一的問題是，這根本不是加爾文的意思。

沒錯，加爾文論證說，爲了認識神，我們必須認識自己。但我們必須要認識的自己，是「將我們的罪惡暴露無遺」的「我們引以爲恥的赤身露體。」認識自己必不可少，因爲我們「深感自己的無知、虛空、貧乏、軟弱」，好讓我們可以「意識到智慧的真光、真美德、豐富的良善、以及無瑕疵的公義，這一切唯獨存留在主裡面。」這樣做的目的，並不是分辨我們的人格類型，或了解我們的恩賜，或者認識我們過去的歷史，雖然這一切都有它們各自的地位。對於加爾文而言，認識自己至關重要，因爲「除非我們先對自己不悅」，否則我們就不會開始去尋求神。

加爾文繼續說到，雖然這兩種認識是互相交織在一起，我們卻必須從認識神開始。再一次，這樣做的原因就是，我們可以認識到我們離神的榮耀和聖潔有多遙遠。

「因爲我們總是自以爲公義、正直、聰明和聖潔。這種驕傲是每一個人與生俱來的­——除非有充分的證據指控我們是不義、污穢、愚蠢和不潔的。此外，若我們只看自己而不仰望主（因主是唯一審查我們的標準），我們便不會認自己的這些罪。」

（《基督教要義》第一卷第一章2）

我們必須認識神，目的不是爲了認識我們自己的感覺，脾氣和歷史——再說一次，這一切都有它們各自的位置——而是爲了認識到我們需要神。因爲當我們按神啓示祂自己的認識祂，「先前我們視爲智慧的，如今因發現它的愚妄而感到作嘔。」

認識神，認識你們自己。認識你們自己，爲的是認識到你們需要神。認識神，爲的是認識到你們並不是神。

這就是加爾文的意思，這就是真智慧。

譯/校：古舊福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