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們這個國家,每個人似乎都在擔心其他人會在網上買什麼。我指的不是家庭裝洗手液,我指的是敘事。民主黨和共和黨都指責另一方的人在「購買」不屬於他們的敘事。
最具諷刺意義的是在這場爭吵中投入的道德感。雙方都不爲自己的對手被不良媒體或政治人物欺騙而感到難過。不,雙方都覺得對方在道德上是錯誤的,僅僅因爲他們相信了某件在遙遠某處的州投票中心所發生的事情。
我們應該相信誰,以及我們如何知道該相信誰?
現在我們進入了聖經所說「智慧」的領域。而我最近又從文學教授艾倫·雅各布斯的新書《與死人掰餅:獲得寧靜內心的文學指南》(Breaking Bread with the Dead: A Reader's Guide to a More Tranquil Mind)中獲得了一些智慧。雅各布斯在一開始就把他的書說成是一種解毒劑,可以讓你不至於手癢想要拿起來看你的智能手機。正如雅各布斯所建議的那樣,閱讀古舊著作確實可以在這方面有所幫助。但對我來說,雅各布斯的建議更適用於我們的黨派認識論問題——那種認定了「真理永遠不能跨越政治鴻溝」的想法。雅各布斯的建議是,通過擴大我們的「個人密度」,包括熟習過去的視角,能夠提高我們知道該相信誰的能力。
雅各布斯幫助我發現並打擊三個當代的試探——一個是左派面臨的,一個是右派面臨的,還有一個是我們所有人都有的。
美國亞馬遜網站這樣介紹這本書:
《與死者掰餅:獲得寧靜內心的文學指南》
艾倫·雅各布斯
今天,在一個以閃電般速度變化的社會中,我們正在與太多的信息作鬥爭,算法想要塑造我們的每一個想法,再加上一種感覺,即歷史沒有提供任何資源、只有需要克服或忽視的障礙。解決我們問題的現代辦法是,只用我們所知道的東西和給我們帶來即時舒適的東西來包圍我們自己。雅各布斯的答案恰恰相反:與過去的人對話,並接受他們的挑戰,他們可以告訴我們我們從未想過需要知道的東西。
通過傾聽過去的聲音,我們可以擴大我們的知識、同情心和智慧,遠遠超過我們現在所能提供的。
企鵝出版社,192頁。
雅各布斯幫助我們所有人避免的第一個誘惑是對死者缺乏恩慈,好像他們只是存在於「右翼津津樂道的歷史」之中。也就是說,因爲他們存在於我們出生之前,所以他們不值得我們關注。用更明確的基督教術語來說,這是一種試探,即相信亞當墮落的影響對過去是如此普遍,以至於我們這些已經超越了這些影響的人沒有祖先會更好。
在這一論述上,雅各布斯的目標是文化左派(他們似乎是整本書的主要讀者)。他把他的手指放在了那些拆毀林肯雕像之人的脈搏上(林肯!林肯當然有缺陷,但林肯可能是唯一一個承認自己有缺陷的總統。即使在內戰最激烈的日子裡,他也聞起來像個加爾文主義者——知道正確和錯誤並不是由波托馬克河(南北方分界線——譯註)來劃分的。他的第二份就職宣言是基於基督信仰的恩慈和順服上帝審判的典範,即便他不算是一個正統基督徒。
內戰時期的另一位人物弗雷德里克·道格拉斯(Frederick Douglass,北方廢奴主義者——譯註)在面對奴隸制的罪惡時也有令人難以置信的、深不可測的、能言善辯的基督徒謙遜品格。在雅各布斯的講述中多次出現了道格拉斯嚴厲但最終是滿有恩慈的話語。道格拉斯在1852年全國慶祝7月4日的時候,能夠誠實公開地欽佩美國的開國元勳們,同時仍然感到悲痛多於感到喜悅。他沒有呼籲這個國家滅亡,而是呼籲這個國家不要辜負建國者的理想。
右派有一個不同的試探。他們會把他們死去的鄰居作爲他們價值觀符合真理的證明——而不總是聽取古人對這個或那個問題的意見。換句話說,右派傾向於爲自己的懷舊目的而佔有過去。但正如雅各布斯所言,「認爲我們可以帶著過去所有的好東西——從我們個人的過去或我們文化的過去——而不會背負隨之而來的包袱,這種想法是愚蠢的……智慧需要分辨,而烏托邦主義和懷舊都是放棄分辨的一種方式。」換句話說,我們不能把墮落的影響從我們對過去或未來的描繪中抹去。
雅各布斯勸告我們既不要仇恨和拒絕過去,也不要戴上MAGA顏色(Make America Great Again,川普競選用語——譯註)的歷史眼鏡:他敦促我們所有人通過認真省察,在愛中與早已去世的鄰舍寫下的著作,來逃避當下的固執。
第三個誘惑是對前兩個誘惑的平衡:無論是右派還是左派都經常被最新的混戰所吸引,以至於我們生活在成爲歷史孤兒的危險之中。我們需要讓自己被過去的差異所震驚,這樣我們就不會被現在的錯誤所動搖。
我們需要其他世紀的「海風」(用C. S. 路易斯的說法)將觀點吹入我們的頭腦。事實上,沒有什麼比被過去的思想和哲學帶來的震驚更能讓我們理解今天的思想和哲學了。雅各布斯再次解釋說:
真正的挑戰,但也是真正的機會。與死者一起掰餅的時候,死者所說的話會讓我們感到害怕,以至於我們強烈地想在厭惡和驚恐中轉身離開。但是這些時候可能正是我們需要強化自己,繼續給與我們注意力的時候。
這個建議之所以有效,是因爲雅各布斯沒有提到一個基督教的常識,但我知道他的思想是以這個常識爲基礎的:在一個黨派敘事競爭的時代,創造-墮落-救贖的聖經世界觀是智慧的關鍵。理想情況下,我們在閱讀任何時代的人時都要帶著謙卑、警惕和堅定的希望。
我有時會擔心我認識的基督徒,他們似乎陷入了政治迴音壁甚至陰謀論的陷阱。我想,對這樣的人我該從何說起呢?我應該說「去讀清教徒」嗎?從閱讀舊書到在有線電視新聞的競爭中辨別真理,這很難直接劃清界限。
但當然,《聖經》本身就是一本來自古老東方的鉅著。而且獲得智慧總是很費時間的。它需要「用你一切所得的去換聰明」(箴4:7)。我可以採用許多其他牧者的策略來促進智慧,其中包括鼓勵和示範閱讀古舊著作的做法。(而且我們許多西方文學的古舊著作都是基督徒寫的,這讓我們讀起來更好受一些。)
我不想向左或向右滑動,不想被任何群體思維拉著離開神聖的智慧中心。但也許左和右並不是唯一的軸線,我們都可能被無益地拉扯。也許時間軸也很重要,正如雅各布斯提醒我們的那樣,爲了明智地向前邁進,我們必須向後回顧過去。
譯:DeepL;校:SMH。原文刊載於福音聯盟英文網站:3 Temptations Old Books Will Help You Fa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