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否像你自以爲的那樣認識自己？在結束上一篇文章時，我提醒你們思想希伯來書三章12到13節裡，一個關鍵而逐漸開展的警告。這段經文可以這樣改寫：「你們要謹慎，免得你們中間有人存著邪惡——不信——離棄神—剛硬的心。」這幅圖畫逼真地描繪出若罪沒有被察覺、揭露、摒棄，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人心剛硬的過程，其實在顯出剛硬之前老早就開始了。
這一切都是從對罪讓步開始的。我是個信徒，我的石心已被除去，換上了肉心，因此犯罪時，良心會感到不安。這就是聖靈美善而使人知罪的牧養職事。良心一旦發動，感到不安，我們就必須做出二選一的抉擇。第一個、同時也是最好的選擇，就是承認自己犯了錯，並重新回到基督那使人稱義的憐憫面前，領受祂的赦免。又或者，我可以設立某種自我補贖的機制，爲我所作的事的正當性加以辯護。這樣，我就是把神認爲是不好的事解釋成好的，來讓自己感覺良好；我正在參與自己屬靈的盲目。任何與罪共存的人，都是自我欺騙的老手。
因此，一位剛剛在長執會中大發雷霆的牧師會告訴自己，他只不過是像神的先知那樣說話罷了，「主耶和華如此說！」一對夫妻在團契小組裡搬弄某人的是非之後，會對自己說，那只是比較詳細的代禱事項而已。一位對奉獻感到掙扎的吝嗇商人會告訴自己，他只不過是在上帝委託他管理的財物上，做個好管家而已。我們都有偏行己路的能力，讓自己在那些一點也不好的事上感覺良好。
這正是人心剛硬過程的下一個步驟。我們以不信的心從事我們所作的事，好掩飾我們的罪。我們不存單純的信心，安息在神的話語以及基督全備的恩典上，反而告訴自己，這個特定的案例和我無關，我不需要神的饒恕和憐憫。其實，我們所說那些自我贖罪的理由，正是驕傲、悖逆和不信的作爲。
這些一開始的驕傲、悖逆與不信，肯定會給罪留下更多發揮的空間。因爲我們尚未認罪、悔改，也未尋求我們所需的恩典——這恩典能饒恕、轉化、扶助，並拯救人，因此，你我就把自己敞開在更多醜陋的罪的工作面前。這可悲進程的第三個階段就是「墜落」，這個詞很準確地捕捉到此情景。當我們把那條將我們連結到聖經和在基督恩典裡的安息的繩子剪斷，我們肯定會越飄越遠，很難再回頭。
最後，我們的結局就是一顆剛硬的心。那些曾經使我們感到不安的事，不再帶來困擾；從前曾發動我們良心的力量，似乎已停止了工作。這是相當可怕的境地，我們的心剛硬又抗拒改變，對聖靈之手對我們良心的擠壓也不再有回應。難道還有比這更危險的處境嗎？
現在我該坦白直說，身爲一個牧師，我也曾在那樣的處境中。針對我所牧養的會友，我手裡抓著一份尖酸刻薄的犯錯名單，而我努力讓自己覺得它相當合理。對那些我被呼召要關懷的人，我說著他們的八卦，卻一點也不受責備；我嫉妒其他牧師的事工，並不覺得苦惱。有時我講道是爲了得到一些會友的尊敬，卻沒有把那看作和偶像崇拜沒什麼兩樣。
我們需要希伯來書這位作者，因爲他說到了留在罪中的神學觀。他說，就本質而言，罪基本上就是欺騙人、迷惑人，在你認識屬靈盲目的神學觀點以前，你永遠不會明白這段經文所提的警告，以及隨之而來的呼召，而屬靈瞎眼正是這警告的中心點。
罪能欺騙人。它第一個騙的會是誰呢？要認出身邊的人有什麼罪，對我來說很容易；但當別人指出我的罪，我卻可能毫無心理準備。若現在有十個人正在讀這專欄，那麼罪會欺騙你們當中的每一位。屬靈瞎眼不像生理上的盲目，當你生理上看不見，你會知道自己瞎了，所以你會去彌補身體明顯的不足。但屬靈上瞎眼的人不只是瞎眼，他們更看不見自己的瞎眼，甚至認爲自己看得清楚。因此屬靈瞎眼的人懷著錯覺行事生活，以爲他對自己的看法肯定比他人準確的多。
你絕不可能長大成熟到一個地步，不再需要基督肢體的牧養。這裡的一個重要問題是：「誰會幫助你看清楚那些你自己獨處時所看不見的事？」每個信徒都需要這重新使人看見的牧養職事，這正是希伯來書第三章餘下的經文所要說的，也是我在下篇專欄中所要思考的。
譯：惟恩；校：改革宗出版社。原文發表於福音聯盟英文網站：Blind to Our Blindnes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