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与艺术
《漢密爾頓》能療癒 勞苦不安的移民
2022-02-17
—— Moses Y. Lee

當我在結婚紀念日帶妻子去看音樂劇《漢密爾頓》時,沒有想到我心中的偶像會被揭露得體無完膚,也沒想到,我們移民的生活會從美國開國元勳的角度得到重新講述。儘管我在羅恩·徹諾(Ron Chernow)的《漢密爾頓傳》Alexander Hamilton)中已經知道漢密爾頓夫婦有改革宗福音派信仰,但我沒有料到這部音樂劇會如此動人地描繪福音。

《漢密爾頓》體現出令人驚訝的救贖特質,繼續塑造打磨我心中對基督的情感,我從未想過百老匯的大製作能做到這一點。

對成功的飢渴

亞歷山大·漢密爾頓出身寒微,在加勒比海英屬西印度群島長大,後來到紐約受教育,開始了新生活,這是一個典型的移民故事。小時候,因著在約翰·威瑟斯彭(John Witherspoon)的學生那裡接受了 「新光」長老會主義的影響,在考上一所大學(哥倫比亞大學的前身)之後,他熱切的禱告生活讓同齡人都感到驚訝。但是,日益增長的革命精神、啓蒙思想和對成功永不滿足的飢渴,讓他窮於應付。他越來越忽視對自己靈魂的關懷,最終放棄了童年曾有的信仰。

在美國,亞歷山大沒有任何家庭關係,也沒有一分錢的收入,他利用自己聰明的頭腦和不懈的努力,成爲周圍人不可缺少的「及時雨」,他在短短几年內從社會底層進入到喬治·華盛頓的圈子。正如劇中亞歷山大和拉法耶特侯爵(Marquis de Lafayette)彼此對說的那樣:「作爲移民——我們做到了」。

但是,像其他許多移民一樣,亞歷山大依然被一種持續不斷的恐懼所折磨,他擔心自己永遠達不到別人和自己的期望:什麼時候才算夠?我將爲我的孩子留下什麼?當我離開時,誰來講述我的故事?

自我毀滅式的奮鬥

如果一般認爲移民父母傾向於過度工作和忽視家庭,那麼成年亞歷山大就是一個典型。正如他妻子伊萊莎在劇中對他說的那樣:「你爲什麼要一直寫一直寫,好像時間不夠用一樣?回到床上來,那就夠了!」

《那就夠了》("That Would Be Enough")這首歌是專爲勞碌不安的工作狂移民寫的,亞歷山大一心想奮鬥,伊萊莎則希望他花多點時間陪陪家人,兩者產生了直接衝突。他問她:「你會不會甘心樂意做一個窮人的妻子,無法養活自己?」 她回答說:「我甘心樂意做你的妻子。我們不需要遺產,我們不需要錢……跟(你的家人)一起落跑,讓我們到北方去度過這個夏天。」 但他的回答是:「伊萊莎,我的盤子已裝得太滿」。

這個忽視家庭、忽略休息的決定證明了他在走下坡路,他成爲性醜聞被公開的第一批美國政要之一。雪上加霜的是,亞歷山大的長子繼承了他的不安全感,在幾年後因爲試圖保護父親的名譽而死於一場決鬥。這一系列事件幾乎粉碎了亞歷山大和伊萊莎的婚姻,亞歷山大最終被迫 「休息」,退出了公共生活。

美麗的饒恕

雖然許多已婚夫婦會認爲,發生這種毀滅性事件,就有了充分的理由可以離婚。但在這段痛苦的日子裡,伊萊莎的品格和她持守的荷蘭改革宗信仰閃耀出力與美。《上城很安靜》("It's Quiet Uptown")這首歌悽美地捕捉到了那道照射在內疚的亞歷山大和心碎的伊萊莎頭上的救贖之光。詩班巧妙地暗示了福音的恩典和寬恕的力量。「有一些時刻,語言無法到達。有一種恩典,強大到無法命名。讓我們推開永遠無法理解的東西;讓我們推開無法想像的一切」。

在被釘十字架的救主腳下,伊萊莎獲得了原諒她丈夫的力量。唱詩班敘述道:「他們站在花園裡,亞歷山大在伊萊莎身旁。她拉著他的手(並原諒了他)……饒恕,你是否能想像?」

亞歷山大童年的信仰被重新點燃,這是伊萊莎饒恕他的直接結果。他終於找到了妻子一直想讓他得到的安息。在接受了基督的寬恕和安息的禮物後,他全家委身在歷史悠久的三一教會(Trinity Church),並在曼哈頓上城悄然安居下來。

贖回漢密爾頓的早逝

在《漢密爾頓》中,儘管亞歷山大真誠地試圖遠離公共生活,但當他與約拿單·愛德華茲的孫子、臭名昭著的阿倫·伯爾(Aaron Burr,時任美國副總統——譯註)決鬥時,他的生命戛然而止。決鬥的目擊者證實,亞歷山大向空中開槍,以表達他渴望與伯爾和解。但伯爾,雖然他的祖父是一位曾大力宣揚基督裡寬恕之美的傳道人,卻並沒有做出善意的回應。亞歷山大在臨終前,似乎是爲了消除人們對其信仰誠意的懷疑,宣稱「我藉著主耶穌的救贖奇功,溫柔地仰賴全能者的憐憫。」

故事從伊萊莎的角度繼續講述,亞歷山大去世後她又活了50年。在哀悼完丈夫之後,她致力於重述他的故事並繼續他的廢奴事業。她甚至在紐約市建立了第一傢俬人孤兒院,以愛的方式紀念她曾爲孤兒的丈夫。

《漢密爾頓》深刻地提醒人們,努力是徒勞的,而饒恕具有救贖的力量。儘管伊萊莎鼓勵亞歷山大安息,但奮鬥所帶的自我毀滅屬性最終使他陷入困境。但饒恕會帶來饒恕。

克爾凱郭爾(Soren Kierkegaard)曾經說過:「完全不留情面的認罪是完美的愛——這樣認罪讓愛顯多。」可以推測,伊萊莎原諒和愛她丈夫的勇氣來自於她對自己罪的悔改和在基督裡獲得的饒恕。

此外,伊萊莎爲贖回亞歷山大精神遺產所付出的努力也提醒我們,我們的救贖並不取決於自己,而是完全取決於基督的工作。在耶穌基督裡,我們基業得到贖回是安全的,我們的名字被寫在生命冊上,不會被遺忘。我們可以得享安息,因爲知道即使我們最了不起的工作與救主的奇功相比,也是蒼白無力的——我們因信而同得基業。我們可以放心,知道天父不但看顧、認識我們,而且接納並愛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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譯:PSJ;校:JFX。原文刊載於福音聯盟英文網站:'Hamilton': Healing Balm for Restless Immigrants.

Moses Y. Lee(摩西·李)是馬里蘭州北貝塞斯達(North Bethesda, Maryland)羅斯布魯克長老會(Rosebrook Presbyterian Church)的牧師,該教會隸屬美洲長老會(PC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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