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靈所結的果子，就是仁愛、喜樂、和平、忍耐、恩慈、良善、信實、溫柔、節制。這樣的事沒有律法禁止。——加拉太書5:22-23
認定加爾文主義者都很「刻薄」這一刻板印象並非空穴來風。畢竟，一種成見之所以成爲成見，必定有其背後的原因。如果你在社交媒體上參與過福音派的互動，或者在福音派教會有深入的參與，你就一定見識過說話刻薄的加爾文主義者。我和你一樣，甚至曾經在某個時候想，「爲什麼那些認同恩典教義的人經常顯得如此沒有恩典？加爾文主義是否有什麼特別之處使人們變得刻薄？」
對於這一問題的後半部分，許多人的回答是肯定的。他們確實認爲改革宗神學的基本信念會令人變得冷漠和苛刻。我不認爲這是事實。當然，你可能會說，那是因爲我是加爾文主義者！我的確是，所以你可能是對的。但是我也認識很多親切、善良、被聖靈充滿的加爾文主義者，因此我並不認爲加爾文主義的教義中什麼令人必然成爲刻薄的東西。但是文化或應用中可能有一些東西更容易讓加爾文主義者不友善地對待他人。下面是關於爲什麼太多的加爾文教徒看起來如此刻薄的一些想法。但首先，有一些告誡*：
第一，我知道加爾文主義指的是歷史上對改革宗神學的廣義稱呼，但我在這裡用的是一種現代快速貼標籤的方式，指的是任何贊同改革宗救恩論的人。正如我剛才確認的那樣，我把自己也放在這個陣營中。因此，如果你想認爲我只是爲了批評加爾文主義，請先把我當成自己人，這是我向自己人發出的呼籲。事實上，我自己也曾犯過下面列出的每個問題，或者受到過試探。我們所有擁有這個標籤的人都應該正視自己同時也在背負的文化包袱。
第二，我有意區分「刻薄的加爾文主義者」和「囚籠中的加爾文主義者」這兩個階段。容我解釋一下，「囚籠中」是指那些剛接觸加爾文主義的人，他們對擁有的新知識如此狂熱，以至於他們應該被關在籠子裡一段時間，直到他們安靜下來，以免他們傷害別人。很多人都是從籠子裡走出來的。我所指的「刻薄的加爾文主義者」是那些已經成爲加爾文主義者足夠長的時間，已經超越了「囚籠」階段的人。（另外，我認爲，大多數新擁抱任何神學的人都會經歷類似的「囚籠」階段。我見過很多社會正義的籠中人和反社會正義的籠中人，「進步福音派」的籠中人，等等。你可能也是其中之一。事實上，我在教會生活和網上認識的一些刻薄的人也對我的加爾文主義感到憤怒。）
說完了這些，下面是關於加爾文主義者爲何總是刻薄的一些解釋。
這一直是我解釋加爾文主義者爲何刻薄的主要理論。對許多人來說，恩典教義是一種對聖經的「特殊知識」，而其他人沒有這種知識，或者至少這是加爾文主義者在成爲加爾文主義者之前沒有的知識。現在真理已經被解開了。他看到了別人看不到的東西。他得到了啓發，他的理解更深刻了。這些過去對加爾文主義一無所知，甚至反對過加爾文主義的人，開始看到它令許多經文變得那麼有意義，就好像是一個眼疾患者第一次戴上矯正眼鏡。
不幸的是，這樣的經歷反而會成爲陷入驕傲的巨大誘惑，現在領悟的人認爲其他基督徒是未開悟的。而將他們視爲不如我們屬靈或不如我們認真對待信仰只是在驕傲之路上邁出了一小步，把加爾文主義當作「特殊知識」導致了一種傲慢和偏執態度，就好像諾斯底主義異端一樣。最後，那些得到「啓發」的人開始認爲自己比別人更聰明，或者比別人更勤奮研讀聖經，這意味著他們無意中開始把恩典的知識看作是他們贏得或取得的東西，這與恩典本身是對立的。
這是那些在歷史改革宗傳統中成長起來的人中常見的「刻薄版」加爾文主義來源，但在那些把改革宗身份作爲他們身份和共同體核心標誌的人中也很常見。我們都使用我們的神學和哲學標籤來幫助人們知道我們來自哪裡，並識別我們可能與之有親和力的其他人。但對於太多的加爾文主義者來說，一個人對加爾文主義的觀點或遵守程度成爲他們確定誰是「自己人」、誰是「外人」的方式。
有些人在加爾文主義團體中找到了自己的身份，以至於加爾文主義開始影響到他們對福音派或聖約共同體的認同感，加爾文主義成爲他們的「義」。當然，這意味著那些不認同它的人——或者那些不認同他們對其認真態度的人——會被當作「外人」甚至「罪人」。我認識不少在改革宗傳統中長大的人，他們成長過程中的一個主要特徵就是認爲非改革宗傳統的基督徒不那麼忠誠、不那麼聰明、不那麼嚴肅、不怎麼好。就像保羅時代的猶太教徒對割禮的看法一樣，他們在福音中加入了一些東西，使恩典教義反而成了真正得救的標誌。事實上，危險的是，網上許多糟糕的謾罵者和暴徒把加爾文主義當作他們的「義」，這恰好表明他們其實沒有重生，沒有得著基督的樣式。所以，要密切關注你的生活和你的教義（提前4:16），確保你不把加爾文主義當作誰是真正基督徒的標誌。聖經談到救恩確據的時候，更多指向愛心和基督般的品格，而不是某個次要教義知識。
這是那些沒有在改革宗傳統中長大，但在基督徒生活後期才接觸到改革宗神學之人的常見做法。對他們中許多人來說，他們對自己過去所領受的教導有一種新的反感，以配合他們新發現的教義。他們可能覺得被過去教會中的人欺騙了，他們藏起了加爾文主義，或者從他們的經歷中偷走了。這種對他們過去缺乏的憤懣，助長了想要糾正這些錯誤的不公正感。「每個人都必須知道！」 所以一個人的基督徒生活就變成了把加爾文主義穿在衣服袖子上，向那些「被無知束縛的人」宣揚加爾文主義所帶來之自由的「福音」。
加爾文主義十字軍傾向於支持加爾文主義博客、推特，支持改革宗的在線「辨別事工」，也支持其他把自己想像成走在馬丁·路德腳步上的聖戰士。他們認定了自己是來恢復教會的。這意味著要把那些不同意他們歸正方案的人視爲使命的障礙，甚至是信仰的障礙。這些加爾文主義十字軍會用推土機推倒任何必要的人，以「拯救」他人脫離他自己過去長期以來的無知。因此，他成了改革宗的房產中介，對自己和其他同事叫囂著：「永遠！要成爲！加爾文主義者！」你要是一頭撞進他們所在的的論壇和聚會，那你就慘了。
現在，我不得不談到，因爲加爾文主義在哲學上和歷史上所固有的特性，它可能會令一些接受者受到試探，對其他人有一種刻薄驕傲的態度。我的意思是這樣的： 因爲改革宗神學是一種在豐富的教義體系中前後一致、清晰呈現的神學體系，所以與之產生共鳴並被其吸引的人往往是系統思考者，那些欣賞秩序、分類等等的人。毫無疑問，這是件好事。但有時當我們喜歡秩序、系統和分類時，我們不知道該如何對待那些不能夠得到整齊分類的基督徒和基督徒經歷。
如果我們喜歡秩序，我們可能會對基督徒生活中的許多低效現象感到掙扎。門徒訓練是一個混亂的過程，因爲人是罪人，除此之外，人也是混亂的，而世界是破碎的。如果我們愛系統多於愛人，或者我們只想和那些和我們一樣看待世界的人打交道，或者和那些適合我們舒適類別的人打交道，那麼我們就把加爾文主義變成了一種將我們與他人的經驗分割開來的方式，而不是作爲一個窗口，透過它看到基督在祂的心意中對所有的人和事的榮耀。
正確地堅持加爾文主義，知道這是爲了激起我們對基督的感情，而不是對我們弟兄的蔑視。如果有人經常批評你沒有恩慈待人，那麼該教義所需的謙卑就應該在你身上產生一種謙卑，問一問我們的生活是否真的與我們口中宣揚的教義一致。
小子們哪，我們相愛，不要只在言語和舌頭上，總要在行爲和誠實上。——約翰一書3:18
注*：刻薄的加爾文主義者討厭告誡。
譯：DeepL；校：JFX。原文刊載於福音聯盟英文網站：Why Are Calvinists So Mea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