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徒保羅始終感到驚歎的一件事是,主召他出離撒但的黑暗國度,來侍奉活的基督。他多次把自己的侍奉稱爲「恩典」(例如弗3:2),也慣常把他所蒙的使徙呼召歸因於神的恩典:「我今日成了何等人,是蒙神的恩才成的。」(林前15:10)保羅知道,自己殘害神的教會,本該被永遠定罪,然而神憑著祂的恩典把建造教會的殊榮賜給了他(林前3:10)。今天,教會的長老也是如此。神憑著祂的恩典拯救了每一位長老,用基督的血遮蓋了他的罪,把在基督裡永遠得榮耀的盼望放在了他心裡。好像這還不夠似的,神又慷慨地把服侍基督和祂百姓,這有意義的職分賜給了長老。這樣,我們就得蒙搭救脫離了無意義的空虛生活,蒙召來建造一個持續到永恆的東西。能有這樣了不起的特權來如此服侍基督,長老應該每天都滿心感恩。
沒有哪個長老被呼召獨自完成這項任務,因爲神呼召長老和其他合格的主內弟兄,大家形成一個群體,一起在地方教會中服侍。地方教會的長老領袖應該是多個,至少兩個,這是提多書1:5所確立的:「我從前留你在克里特,是要你將那沒有辦完的事都辦整齊了,又照我所吩咐你的,在各城設立長老。」(這裡「長老」的原文是複數,漢語看不出來一一譯者注)長老必須彼此合作,互相配搭,以集體的智慧協調一致地帶領教會。在現實世界中,這就需要定期召開長老會議,討論教會生活的方方面面,爲各項事務禱告,因爲長老要爲這一切向基督交帳。本文的目的是探討長老會議的實際組成部分,爲的是使神藉著長老會議得著最大的榮耀。我將論述長老們要做的擺上、長老會議的內容和長老會議的主持。簡單地說,擺上指的是長老應該把自己分別爲聖歸給主,以此來從事這項服侍;並且把開會的時間分別出來,藉著神話語的侍奉和禱告,使神得著榮耀,使教會得著造就。內容指的是長老們聚會時要討論的話題和要做的決定。我要分四個主要題目來論證這一點。
當我提到「會議主持」的時候,我指的是,怎樣既切合實際又順服神的靈地召集長老會議。
在舊約的獻祭制度中,會幕裡唯獨用來侍奉神的物件被說成是「歸耶和華爲聖」。大祭司本人尤其如此,因爲「歸耶和華爲聖」這幾個字是刻在一個金牌上,系在他的裹頭巾上,然後戴在頭上的。同樣,長老在心中應該讓自己在屬靈上分別出來,歸給神,專門做牧養神百姓的這偉大工作,並且應該把長老開會的時間視爲神聖的。這會防止長老在聚集的時候以完全世俗的方式行禮,就好像是財富世界500強公司開會而不是神呼召的牧者和基督賜給祂子民恩典的器皿在開會。在使徒行傳笫六章中,使徒們這樣總結他們的侍奉焦點:「我們要專心以祈禱傳道爲事。」(徒6:4)固然我會說,其他事情也是長老在地方教會中服侍的合理部分,但這兩樣是首要的。所以,對長老來說,很重要的一點就是把自己看作分別出來的神恩典的器皿,並把長老會議視爲主藉著他們帶領和建造祂的教會的一個至關重要的部分。
長老應當牢記,將來神要叫他們爲託付給他們的羊群交帳(來13:17),並且他們如今應當熱心地以討神喜悅的方式服侍。爲的是今後可以坦然而又喜悅地交帳。而且,長老聚集時,應該藉著禱告把會議分別爲聖獻給神。通常在整個會議期間,長老應該力求恢復一種強有力的屬靈意識,那就是,他們的工作是爲基督做的。長老會議必須完全杜絕屬世的做派和實用主義的世俗方法。還有,神話語的事奉是長老實際工作中那麼主要的一部分,所以,很重要的一點是不斷回到神的話語在教會生活中的中心地位上來。長老是分別出來、專門向基督的身體傳送神不可或缺的話語的, 好預備神的百姓去進行服侍,使基督的身體得到建造(弗4:11-12).要把你們自己和你們的會議分別爲聖,奉獻給被釘死在十字架上又復活的基督,以及那賜人生命的神話語的侍奉。
長老會議應該商討什麼事呢?使徒行傳笫六章清楚地告訴我們,長老不應該參與教會生活的一些具體事務,儘管這些事也值得關注,不妥善料理,就可能會給教會帶來很大損害。前面提到,在使徒行傳6:4中,使徒們委身於祈禱和傳道,這表明,在長老會議開始之前就有必要把此類雜物濾除。這是教會生活中敬虔執事的侍奉的很大一部分——解除長老的後顧之憂,使他們免於料理那些可能會消耗他們時間的實際事務。長老在「事工管理」中的部分工作,就是盡量把這類實際事務委託給執事,使得長老會議不受這些事拖累。
除了這項重要的濾除以外,我主張,長老會議應該符合以上列出的四項內容:牧養,禱告,慎思明辨(分辨)和事工管理。在所有這幾項中,一定要把神話語的事奉擺在中心位置。
牧養:神賦予了長老督理靈魂的屬靈任務。他們的責任是確保神託付給他們的每一個子民都在靈裡興旺健壯。這意味著積極和消極兩個方面:在積極方面,在教會中神話語的事工是否大有恩賜,來維繫基督之羊的信心,幫助他們在基督的恩典和知識上長進(彼後3:18)在消極方面,有沒有基督的哪些羊正在偏離正路,進入犯罪的模式,需要干預和懲戒?這裡,要提到具體的人名,討論具體的情形。有誰正在經歷灰心沮喪?有誰孤單落單?有誰正在慢慢遠離基督?人們參加教會聚會的情況怎麼樣?
其他問題可以包括:最近誰沒來教會?有誰在對不合聖經的教義感到津津有味嗎?寡婦們的需要有人在看顧嗎?有沒有人怯懦畏縮,不肯採取必要的行動來遵行神的命令?有誰正在患病?有沒有一些生病的人,是長老應該按照雅各書第五章的教導,去探訪和爲之禱告的?教會中有沒有破裂的關係需要修復與和解?
面對所有這些不同情況,長老尋求神的智慧,來明白什麼是最明智的行動方案:當事人需要的是什麼?教導?鼓勵?勸戒?責備?懲罰?稱讚?如果是,哪一位長老最合適去做必要的工作?誰具體去做什麼事,什麼時候做完?
特別值得注意的是,長老蒙召要管理教會紀律案例。在所有這一切牧養方面,長老應該有一份最新的成員花名冊,並在整個一週期間爲每個人禱告一遍,並且一直知曉各人正在有的需要,確保沒有任何人被忽視。還有,長老們應該有一個不斷整理的「關懷名單」,隨時在裡面記錄引起他們注意的問題。這個名單要保密,只能供長老自己做備忘錄來查看。這樣,他們就可以在一週,一個月後查看,以保證已有的問題仍在得到跟進。有了這樣一個清單,至關重要的是,長老們要記住,在討論牧養事情時,必須嚴格保密,守口如瓶。
禱告:撤母耳說:「至於我,斷不停止爲你們禱告,以致得罪耶和華。」(撒上12:23)討論了關健的牧養事項之後,對長老來說,絕對必要的是藉著禱告把這些事交託給主。只有神才能改變罪人的心。只有神才能對教會面臨的其他的問題賜下智慧和引導。長老聚在一起禱告,聽著彼此向神獻上的禱告時,他們自己的心懷也變得更加寬廣博大,越來越多地愛他們爲之禱告的人。除了計劃好的爲牧養事務做的禱告以外,長老們應該在整個會議期間,照著聖靈的帶領隨時禱告——爲得著分辨力也爲侍奉管理禱告,這乃是接下來的會議內容。當出現意見不一,或是需要解決一個重要的願景或方向問題時,長老們應該格外熱切地禱告。
分辨力(慎思明辨):在會議的這部分,長老們試圖照著神的話語和聖靈的帶領,來評估過去和現在的侍奉,並分辨出神對未來事奉指引的方向。長老們必須不斷地評估教會的各項事工,以確保這些事工有著最大的果效。耶穌這樣論到父說:「凡屬我不結果子的枝子,他就剪去;凡結果子的,他就修理乾淨,使枝子結果子更多。」(約15:2)就教會的各項事工而論,父神的這種修理最明顯的是通過長老做的。長老必須特別緻力於讓教會所做的神話語的侍奉大有果效,它是否在使靈魂歸向基督,是否在使基督徒在基督裡走向成熟。長老必須努力確保他們的集體侍奉,使會眾的屬靈恩賜得到最大限度的發揮。同樣,長老們也被號召要看清神對他們教會未來的計劃。在啓示錄3:8中,神對非拉鐵非的忠心教會說:「看哪,我在你面前給你一個敞開的門,是無人能關的。」保羅在哥林多前書16:9中說到,有一道寬大而又有功效的門爲他敞開了。長老有責任辨識出這些敞開的門,並斷定主在怎樣帶領教會進入這些門。這指的是主呼召教會開始的新事工,什麼時候開始和怎樣開始最合適。再說一次,這只能藉著禱告和對神話語的不斷査看才能做到——神的話語乃是衡量一切事工的尺度和標準。
事工管理:對有些人來說,「管理」這個詞可能會是個絆腳石,因爲他們覺得,對於這樣的屬靈侍奉來說,這個詞太屬世了。但是,提摩太前書3:5說:「人若不知道管理自己的家,焉能照管神的教會呢?」 「管理」這個詞的希臘文是「Proistemi」,意思是被置於……之上, 主持,治理,管理……的事務。提摩太前書5:17和帖撒羅尼迦前書5:12都說到長老對教會事務的管理和實際治理。那麼,長老會議的一個重要部分就必須用來進行事工管理。這涉及到具體的管家職責,比如時間、精力、錢財的最佳支配,以及如何讓那些大有屬靈恩賜的人,最有效地發揮他們的恩賜。長老也要審查教會生活的許多方面,比如小組事工、傳福音策略、集體禱告,是否需要在集體敬拜方面需要做出改變、教會工作人員的管理、執事的督理、教會的財政收支狀況、向教會報告主要開銷以供考慮、教會要支持和合作的其他事工、新出現的教義問題,等等。這種管理的一部分是不斷地問這樣一個問題:「這件事是我們需要做決定,還是可以把它託給可靠的人(比如執事)?」
會議主席:長老們應該選舉一個人擔任主席,主席的主要責任是組織和主持長老會議,並在成員會議上把長老們的決定報告給教會。主席應該是一個在行政治理方面有恩賜的人,他也要有感召力,和很強的領導能力,他要能夠知道會議何時往下進行新的議程項目。他不能太強勢,不顧其他長老的意見和想法,排除一切阻力地完成會議議程。同時他也不能太隨和,去允許個別長老操縱會議,只顧講自己的想法,導致會議偏離正題,達不成任何目的。這裡有個微妙的平衡。主席不必是主任牧師,在很多情況下最好不要是主任牧師。
議程:在召開長老會議之前的一些日子裡,主席應該爲制訂會議議程的過程創造便利條件。他應該跟其他長老配合起來,通過群發電子郵件或是其他便利的通訊工具來做成這件事。這個議程可以在會議期間修訂改進,因爲這不是「波斯和瑪代人的法令」,永不更改,但最好是提前想好要討論的事項。
會議的頻率和長短:長老會議應該頻繁得足以使他們能夠很好地牧養羊群。約翰·加爾文的長老牧師會每週都開,一開就是好多個小時。我們的長老會議是每月兩次。其他教會可能做到每月一次,或是以其他頻率開會。目標是在對教會的牧養上能夠積極投入,生氣勃勃。由於會議要包括四個方面的內容,開會時間必然要持續好幾個小時。長老們不應吝惜這個時間,而應全力以赴地投入其中。另一方面,會議主席也應該體諒各位長老,注意他們的疲乏程度,不要無謂地把會議拖得太長。一個兼職的長老需要特別程度的委身,他一整天都在教會外面工作。晚上下班後還滿有愛心地來參加這樣的會議,以便服侍教會。這樣的委身只有主能夠充分報答。
主持會議的方式:長老們應該始終如一地努力以聖靈充滿的方式行事,舉止行爲要顯示出加拉太書5:22-23中所說的聖靈的果子來。長老們要以敬虔之心彼此尊敬和順從,先人後己,把別人的需要看得比自己的需要更重要,看別人比自己強(腓2:3-4)。長老們應該只說建造他人的話,既建造到會的其他長老,也藉著所做的決定建造整個教會。如果長老們不約束自己的舌頭,對自己的言語不加過濾,想到哪裡說到哪裡,會議就可能會開得很長很長。應該盡量避免重複囉嗦,也不要固執己見,不聽勸阻。
合一:長老們應該總是力求行動一致,「一心一意,彼此相和。」(林前1:10)有不同意見時,大家應該格外努力去理解不同的觀點。幾乎可以肯定的是,在敬虔和聖靈充滿的領袖之間,持不同意見的每一方都有些重要的觀點,都會對眾人對一個問題的最終理解做出貢獻。所以,整個群體都應該樂意認真傾聽一兩個持不同意見的長老。反過來,任何不同意見的長老也應該謙卑地信靠聖靈對這個群體的帶領,憑信心支持最後的決定。任何不同意見都要經過認真的禱吿,和反覆查考相關經文。一切重大決定都應該經過投票這個程序,盡量以合理的努力達成一致。 所有的長老都應該在教會生活的公開場合熱心支持長老會議上所做的決定。
靠著主耶穌基督那令人驚歎的恩典,做基督這位牧長手下牧人的角色,被託付給了長老。這侍奉是集體進行的;所以,長老們必須定期聚在一起來從事這種侍奉,他們必須爲著神的榮耀和祂子民的益處獻上自己,分別爲聖,去履行神託付給他們的牧養、禱告、分辨和管理職責。這樣做的時候,他們的行爲舉止就應該像是聖靈充滿的人,竭力追求合一,盡力理解對方的想法,願神使用這篇文章,來使你們的長老會議大有成效,使祂的名得著榮耀。
譯/校:改革宗經典出版社。